斑馬消費 任建新
任何一個行業,网约要想保持活力,车聚需要新玩家、合鲶新模式的鱼渐加入。可如若對“新勢力”存在管理真空,渐失“鯰魚”就會失控。网约
為了網約車市場的车聚長遠發展,網約車聚合模式被引入。合鲶於是鱼渐,便有了高德打車、渐失轉型而來的网约美團打車,華為的车聚Petal出行、微信的合鲶騰訊出行也應運而生。
它們是鱼渐平台中的平台,憑流量優勢,渐失為一眾網約車運營公司們賦能。
但是,流量變現的根本出發點,意味著它們不太可能在移動出行行業開展長期和深遠的規劃。
在此基礎上,網約車聚合層層嵌套的組織模式,不僅讓平台難以監管司機對消費者的服務,更會分流這個行業的盈利空間,加劇行業內卷。
亂象
近日,風韻出行因違規調價,被武漢市青山區市場監督管理局罰款37萬元,引發行業關注。
處罰公示顯示,風韻出行今年4月先後三次下調了其在武漢的網約車計價規則,沒有按相關規定提前公示並征求意見,收到今年以來網約車違規調價的最高罰單。
事實上,類似對風韻出行的處罰,在行業內並非孤例。7月20日,武漢多部門發布通知,集中開展網約車六大專項行動;7月25日,高德打車以及攜華出行、星徽出行、風韻出行等網約車運營商因違規調價,被武漢市交通運輸局、市場監管局等4部門聯合約談,要求“網約車聚合平台不得幹預網約車運營公司價格行為”。
往前追溯,關於網約車聚合平台違規調價、司機核驗不嚴、售後服務不完善等問題的監管風暴,已經在全國範圍內展開。
更早之前,鄭州女大學生通過網約車聚合平台打車遇車禍身亡,家屬質疑涉事網約車無運營資質。今年8月底,成都一無證網約車司機肇事至兩名大學生一死一傷,該網約車聚合平台事後回應稱,不負責審核平台內的車輛資質。
新浪旗下消費者服務平台黑貓投訴中,關於網約車的相關投訴,絕大部分為網約車聚合平台及相關的中小型網約車運營商。
網約車聚合亂象頻發,南昌、南寧、宜昌、上饒、綿陽等地交管部門甚至直接發函,責令網約車聚合平台停止業務或清退不合規網約車。
今年以來,有關部門對移動出行行業的監管重點,已經聚焦到了網約車聚合平台。4月下旬,交通運輸部等五部門聯合發布《關於切實做好網約車聚合平台規範管理有關工作的通知》,要求做好網約車聚合平台規範管理工作,切實保障乘客和駕駛員的合法權益,促進網約車行業規範健康持續發展。
8月底,中國消費者協會宣布就規範管理網約車聚合平台開展社會監督,強調聚合平台應當尊重消費者安全權、公平交易權,及保護用戶信息安全。
鯰魚
中國網約車始於2010年創立的易到用車。之後,滴滴創立,並在2015年合並快的、2016年收購Uber中國,成為市場的絕對霸主。
其後相當長一段時間,網約車市場形成一超、多強、眾小的格局。滴滴身後,是T3出行、曹操出行、首汽約車、神州專車、如祺出行等背靠汽車產業巨頭的玩家,剩下的是眾多名不見經傳的小型網約車公司。
近年,互聯網巨頭們,帶著新的模式,突擊網約車市場。
高德地圖2017年推出聚合打車服務。當你在高德APP搜索目的地,係統會自動彈出打車選項。不過,為你提供車輛服務的並非高德,而是各種第三方網約車運營公司。
靠著這種為中小網約車運營商引流的模式,高德打車對高德地圖的2億活躍用戶進行轉化,逐漸站穩腳跟。
在高德的啟發下,百度地圖、騰訊地圖等也相繼推出類似的打車服務。
美團也曾想重注網約車,2017年推出自營打車業務,在南京、上海試點後準備推向全國市場。不過,今年年初,王興對內宣布,調整打車業務,放棄自營,全麵轉向聚合模式。
2022年,網約車聚合模式熱度升級。華為基於Petal Maps推出Petal出行,已在華為應用商店等渠道上線;微信內測騰訊出行,目前已經以微信小程序的形式開展運營。
以上聚合打車的平台們,盡管底層邏輯有所不同,但出發點都是流量變現。
近年,中國互聯網市場逐漸過渡至存量時代,行業競爭主題,也從各自領域內的大卷小、快卷慢,切換至各大互聯網巨頭之間的互相傾軋。
抖音、快手,深入電商、試水本地生活,分別瞄準了阿裏巴巴、京東、拚多多與美團;美團又在全麵零售化,切電商巨頭的蛋糕。
壓力之下,阿裏巴巴通過結構調整,讓各大板塊獨立發展,試圖激發旗下業務平台們的產業活力。
本地生活集團下屬的高德,如何獨立發展?與其應用場景最接近的移動出行成為首選。高德地圖,從一個工具類的APP,變身為以地圖為核心的生活服務平台。
自建網約車運營平台耗時費力,且當時網約車市場的運力分布已經相對穩固,高德推出網約車聚合平台,試圖彎道超車。
目前,入駐高德打車的網約車運營公司有百餘家,既有滴滴、T3、曹操、如祺這類頭部網約車公司,不知名的中小型玩家更是數不勝數。一些此前已經在市場上銷聲匿跡的網約車公司,也借助聚合平台“還魂”。
美團在王興“邊界論”的指揮下,基於龐大的用戶池,不斷在本地生活的場景內,拓寬業務邊界,維持增長。打車,隻是美團眾多變現出口中的一個。
失控
網約車聚合平台的出發點是流量變現,意味著它們不太可能像頭部自營網約車公司那樣,進行長期規劃和深度的產業布局。
滴滴、T3、曹操、如祺等網約車運營商,在合規機製的探索,以及對無人駕駛網約車的布局,已經開始慢慢結出了果實。
但是,網約車聚合平台,幾乎隻剩下這個“平台中的平台”,和以用戶為基礎的流量變現。
美團當然知道自營網約車對網約車聚合的相對優勢,所以才在2017年高舉高打。但是,它已經錯過了布局自營網約車的最佳時期;現在的美團,已經不太可能在這項新業務上大規模投入,隻能轉向聚合模式。
相對於自營網約車公司,網約車聚合平台對合規性的把控力有限。
滴滴、T3、曹操、如祺們,直接鏈接司機與用戶;聚合模式下,司機與用戶之間,至少隔了兩層平台,有些中小型網約車公司旗下甚至嵌套了各類租車公司。
違規調價、司機身份核驗不嚴等引發監管問題,根本原因就在於這種層層倒流的組織模式。
這種模式不僅阻滯了網約車行業的合規進程,還分流了市場本就不高的利潤空間,加劇行業內卷。
頭部自營網約車公司,可以以盈利換市場,或者以空間換時間。移動出行生態平台滴滴,可以通過網約車等基礎服務來留住用戶,借助增值服務來實現利潤;T3、曹操、如祺這些有汽車產業背景的廠商,則可以通過提高新能源汽車和自動駕駛在網約車市場的普及,來實現整體發展。
而網約車聚合平台,要的就是即時性的抽傭盈利。
網約車行業的抽傭率,相對於高昂的運營成本而言,並不算太高,絕大部分頭部網約車公司仍處於虧損狀態。站在司機的角度,經過聚合平台層層抽傭之後,能夠能存下來的利潤更加有限,最終損害的還是乘客。
聚合模式入場之後,網約車行業的結構從類出租車模式,演化出另一種更接近電商的模式——聚合平台-運營公司和司機-消費者的關係,等同於電商平台-賣家-消費者。
此前,行業監管依據以交通運營為主,近年,越來越多地依據電商管理辦法。今年各地對違規調價重拳出擊,就是基於《電子商務法》。
電商交易過程中,平台的主體責任低於賣家。在網約車聚合至電商化的過程中,責任重點落到網約車運營公司身上。一旦出現問題,特別是惡性事件,入駐聚合平台的中小網約車公司們,最終能承擔得起主體責任嗎?
市場引入網約車聚合模式,本意是為了引入“鯰魚”,活躍市場,沒想到,“鯰魚”漸漸失控,成為了移動出行市場長遠健康發展的不安分變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