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關伊能靜的話題真的常寫常新,最近她成了很多人的互联“互聯網媽媽”。
這個“互聯網媽媽”並非貶義,网当不是伊能静說她媽味足,而是互联——她的教育觀滿足了很多人對媽媽的想象。
此前,由於兒子哈利在社交媒體上曬穿女裝的伊能静照片,常被質疑“是互联不是父母離婚導致的孩子心理有問題”。盡管伊能靜反複回應過“尊重孩子的网当自由”,但基本沒人聽,伊能静覺得她就是互联嘴硬。
而就在前兩天,伊能靜的伊能静兒子哈利參加了一個街頭采訪,扭轉了這一印象。互联
視頻裏的网当哈利,介紹自己穿搭心得,並回應了自己穿女裝的爭議:
“我是男生,我平時都是穿男裝的。”
“其實穿男裝還是女裝,完全取決於當天心情,隻要是美的衣服我都想穿。衣服(不分性別),都是一樣的。”
他甚至還從曆史學的角度闡述了自己的態度,我覺得這些話還挺值得我們去學習:
“十幾世紀的法國,如拿破侖和路易十六時期,他們都戴假發穿高跟鞋。那個時候男生這樣是帥的。為什麽到了現在不一樣了?”
“很重要的事情,是要知道,哪些東西是先天的(比如男性直覺或者女性直覺),哪些是後天的。我們現在活在當下,可能很多事情感受不到,但如果你看到曆史,看到潮流的演變,才會發現這些我們所立的規則,以及社會賜予我們的這些潛規則,是多麽的荒唐。”
“為什麽有些東西要賜予某種性別,或者賜予某種文化?當然你不能穿(偷)別人文化的東西,不能去文化挪用。”
不到一分鍾的訪談,既回應了自己的爭議,還從曆史、社會、潮流、審美等各方麵輸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態度,還表達了媽媽非常理解自己,甚至給自己拍女裝照片等等。
他不但有獨特的個性和想法,也有充滿邏輯性的表達,甚至語氣中也沒有自負藝術的高傲和盛氣淩人,反而言之有物,很有說服力。
很多人說,這種見識和思想深度,一看就是“被教育的很好的小孩”。
這當然跟他本人的成長環境有關係。
生在美國,長在台灣,讀的是最好的私立學校,後來去了紐約大學讀導演係(李安也曾是這個學院的學生),並提前一年完成學業。父母又都是鼎鼎大名的文藝青年,一個玩搖滾樂,一個拍侯孝賢,生下來的孩子能平庸到哪去?至少藝術表現力上不會多差。
但更珍貴的卻是他對母親的態度。
伊能靜決定跟秦昊結婚前,曾問過哈利的意見:“如果你不想我結婚,我就不結婚了。”哈利不但同意了,還去參加他們的婚禮,並當著所有賓客的麵表白母親:“你是那麽的愛我,為什麽你會覺得我不希望你幸福呢?”
雖然父母離婚了,各自有了新的家庭,他也依然陽光,秦昊的媽媽就曾說,哈利“特別健康,一點陰影都沒有”。他跟秦昊和伊能靜的女兒米粒關係也很好,兄妹倆從小一起長大。伊能靜參加浪姐的時候,她跟秦昊都在內地,也是哈利在台灣照顧妹妹。後來,哈利要去留學,妹妹也會因為舍不得而大哭。
很多人形容他們家是「現實版家有兒女」,重組家庭卻關係融洽。
但這背後,一定也離不開伊能靜超前的教育觀。
說實話,我曾經不太喜歡伊能靜,覺得她在外表達的情感總是太過,雞湯味太濃,像極了古早的知音文學。
但卻不得不佩服她,這個人還真是做一行成一行。無論是當歌手、做演員、寫書、做直播,還是選男友、做妻子、當兒媳婦…感覺工作生活的方方麵麵,她都能開個課。
尤其是她的教育觀,太值得讓所有中國父母聽一聽了。
她會在所有人質疑自己兒子的時候,堅定地公開維護兒子:“性別是流動的,也是中性的,我非常尊重他。”並認為,這種兩麵性會讓他的人生更豐富。
哈利女裝爭議最大的那段時間,伊能靜每次出現都要回應這件事。以至於哈利曾小心翼翼地問伊能靜:“你會不會受傷?會不會影響到你的工作?我要不要關掉我的社交賬號?”
對此,伊能靜的態度是:“你不需要承擔來自父母職業上帶給你的任何東西。大不了我就不做這個行業了,不重要,沒有什麽比你更重要。”
我當時聽到這句話真的還挺震撼的。在我的印象中,父母就算不是“規矩”和“輿論”的加害者,也很難完全放任小孩去“任性”。明明是自己抵抗不住世俗壓力和外界眼光,卻將壓力都強加給小孩,“別人知道了笑話”這種話,相信大家都沒少聽。
但伊能靜卻說,沒有什麽比小孩更重要。這種話會給小孩多大的勇氣?
她強壯到可以抵擋所有的惡意,從而給哈利所有的自由,讓他可以做自己。
我們這代人,差不多是跟父母理念最割裂的一代。
他們信奉的執念,我們往往不理解;我們一些很正常的想法,他們卻覺得大逆不道,兩代人常常處在一個很難溝通的地帶。父母或許沒惡意,但卻很少把孩子當成一個完整的、有獨立人格的人看待。因此,對我們來說,愛不稀罕,稀罕的是“尊重”二字。
伊能靜是68年的,跟很多人的媽媽差不多年紀,但她對哈利的支持和尊重卻超過同年齡的很多媽媽。
在我們的父母罵我們“叛逆”“不孝”,經常以愛之名行捆綁之實的時候,伊能靜的出現,描繪了一個理想中的“媽媽”的樣子。
很多父母喜歡在外抬高別人家小孩,貶低自家小孩,並把其認為是“謙虛”“客氣”,卻從不反思,這種行為是不是會打擊孩子的自尊心。
相反,伊能靜對哈利充滿信任,她會在哈利畢業的時候驕傲的宣稱:“他依然是那個,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麼的孩子”;也會在外對孩子不吝讚美:“他的每個麵,我都是深愛的,他在我這裏會得到全然的支持。”
前段時間,伊能靜發過一篇長文,名字叫“兒子喚醒了我的青春期”。
她說自己“喜歡兒子的穿搭、喜歡他的審美、喜歡他的笑容和眼睛,我甚至連他用的洗發水都喜歡。這種愛慕的欣賞,並不隻是因為他是我的孩子,即使我不認識他,我還是會覺得,啊!這孩子真好看。”
甚至評價哈利“他的溫柔比好多情感回避型的男人好太多了”。
這種堅定甚至肉麻的表白,是我們東亞小孩幾乎不可能從父母口中聽到的話。很少有父母,會如此讚美你的審美、肯定你的人格,甚至可以脫離父母的視角,把你當成一個獨立的人去欣賞。
所以,當我們聽到世界上真有父母這麽對小孩說話的時候,才會如此觸動。
或許有人會說,這是因為伊能靜有資本,可以讓自己的兒子“任性”。但這種資本,其實是伊能靜用整個前半生的自我救贖換來的。
這也是最讓我覺得感動的一點——伊能靜幾乎是把自己小時候沒得到的尊重和愛全給了兒子。
這對一個原生家庭千瘡百孔的人來說,並不容易。
大家都知道,小時候的伊能靜吃過很多苦。
她是家裏第七個女兒。在她出生那年,父親因母親生不出兒子,而拋妻棄女出走。母親卻將這種不幸怪罪到伊能靜身上:“如果沒有你,媽媽可能會好過一點。”這句話幾乎成為她前半生的夢魘。
她的童年是怎麽過的呢:一開始,母親撫養不了太多孩子,把她寄養在養父母家。養父母看顧不來,便把她用鎖鏈鎖住,伊能靜就這麽熬了兩年。兩年後,伊能靜被大姐接走,姐夫卻是個有暴力傾向的人,整天對她拳打腳踢。後來,母親改嫁日本,她又隨著母親遠渡重洋、投靠繼父,在異國他鄉,日子自然也不會太好過;為了脫離家庭,她17歲回台灣出道,卻要替父還債,還要養活全家,還沒成年就背負上了巨大的壓力。
受原生家庭的影響,年輕時候的伊能靜自卑又擰巴。
正是這個時候,她認識了庾澄慶。庾澄慶家世好,樣貌好,但卻為人老派,不愛在公眾場合秀恩愛,這一切都讓伊能靜沒有安全感。
伊能靜曾經出過一本《生死遺言》的書,這裏麵描寫了她和庾澄慶相處的點點滴滴,幾乎字字泣血。比如,她不懂為什麽庾澄慶每晚12點要回家:“我無法相信他說的明天還會來看我”。她知道庾澄慶愛她,但她太缺乏安全感了,庾澄慶給的遠遠不夠:“你隻是愛我,卻不理會我靈魂的出口。”那時候的伊能靜,幾乎用病態的方式試探別人是否愛她。
很多年後,伊能靜已經進入了第二段婚姻,在提起和庾澄慶的故事時,她坦言,那段感情自己本應該很有安全感的,可自己那時候沒有足夠的智慧。眾人皆知的「牽手門」事件,不過是她為了離婚,故意製造的導火索。
極度的安全感缺失,不隻是導致她離婚的主要原因,也是她重塑人生的巨大課題。
她幾乎沒有從原生家庭中獲得過任何正向肯定和偏愛,反而從小被母親嫁接的罪惡感壓的喘不過氣,認為自己是不是根本不值得被愛?直到離婚後,她跑去接受心理谘詢,心理醫生才告訴她:“這不是你的錯。”
原生家庭像個泥沼,很多人拚命想爬出來,卻被一雙無形的手拉回去,泥足深陷,掙紮一生,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父母的樣子。
但也有人,逃了出來。她沒有變成那個討厭的媽媽。她知道婚姻和愛情救不了自己,所以選擇離婚去找尋自己。她也明白了親密關係不是索取,而是給予全部的支持,再適時的放手。
之前,因為哈利的穿衣服爭議,曾有過這種評論:“說再多有什麽用,不就是管不了你兒子嗎?”
有沒有一種可能,伊能靜清楚知道自己“管不了”,所以她從來就“不想管”呢。
她曾經在小作文中寫道:“性別於我、服裝的代表於我,都比不上深刻的靈魂有意義。我內心多叛逆啊!這一點離經叛道,對看過世界的我來說真的啥都不是。”
她不覺得穿女裝有什麽問題,那不過是一個人自由探索的過程。
在她看來,成為一個特立獨行的人,正是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。
事實上,沒有任何一個人,可以管得了另一個獨立的人。
伊能靜不想讓兒子重複自己的悲劇。她很清楚,孩子是一顆拚命成長的種子,可以自己滋養自己。做父母的,隻能給予無限的愛和支持。
畢竟,讓愛的人知道他是誰,比世界知道他是誰,重要多了。